一天,七八个孩子帮人推了一辆堆满麻包的板车上桥,一到桥顶,孩子们傻了眼,麻袋里装的全是草籽。拖车人说,随便抓吧,钱是没有的。有孩子问,是什么草的种子?拖车人说是红花草籽
□ 柯胜英 酷热的暑天一到,孩子们就光着膀子,跑上马路去推桥。
那时,我家住在汉水边,不远处是汉水桥。这桥很陡,每天都有载货的板车吃力地爬桥。我们这些孩子便同拖板车的大人商量,玩个推上滑下,即我们帮他把板车推上桥顶,然后坐上板车滑下桥。拖车人当然高兴,一拍即合,于是七八个孩子一拥而上,哼哼哈哈,卖力换来快乐。
时间一久,孩子们觉得乏味,拖车人也就变了花样。花一分钱买八粒珠子糖,等车到桥顶一人发一颗。当时,已有专业的拉车班子,都是些无职业的壮汉,拉上桥一次五分钱;而我们推一次,拖车人只花一分钱。吃了几次糖,孩子们觉得不划算,要求涨糖,拖车人就又出了个主意,说车上装什么货,就给什么东西作为回报,孩子们的劲头儿又被调动起来了。
一天,七八个孩子帮人推了一辆堆满麻包的板车上桥,一到桥顶,孩子们傻了眼,麻袋里装的全是草籽。拖车人说,随便抓吧,钱是没有的。有孩子问,是什么草的种子?拖车人说是红花草籽。
孩子们不懂,直摇头,而我却见过这花。那是前一年大暑,父亲带我去看望下乡当知青的姐姐,走在田埂上,望见稻田里开满了一种小红花,一片殷红,漂亮极了。姐姐说,它叫红花草,肥田用的。我就记住了这花名。
我给小伙伴们一讲这事,他们就拼命往口袋里抓。回去后,大伙就沿街乱撒,还找些墙角水沟、屋檐石隙,总之,撒尽为止。那时我们居住的地方低洼潮湿,街道全是湿土,适宜草籽生长,没几天,老居民区变得像花园,红红绿绿的小花小叶满街都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