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记者 殷博华
“虽然父亲一生都在批评我,但他最大的骄傲就是我。”6月12日,提及自己过世多年的父亲关世元,今年已经67岁的关先进似乎有讲不完的故事。
关先进和父亲都是中车长江集团的退休职工,都从事车间安全管理工作。在关先进的记忆中,父亲虽然不善于向子女们表达爱意,但却总在背后给予默默支持。
儿时的关先进喜欢听厂里的大人们聊天,久而久之就对生产制造产生了浓厚兴趣,动手能力更是在同龄孩子中出类拔萃。
有一次,关先进在手工课上制作了一辆木质火车模型,由于对锉刀使用并不熟练,刀刃在他的右手上留下了一处深深的伤口,但因为小火车模型获得了在班级展示的机会,他就没有把小小的伤口放在心上。
回到家,关先进兴致勃勃地把老师的表扬分享给母亲,母亲也非常高兴,鼓励他把这则好消息告诉父亲。
当天,由于车间临时加班,父亲一直忙碌着登记材料,关先进也没有睡觉,一直等着父亲回来。晚上10点,听到父亲开门的声音,关先进便立刻爬起来,把“小火车”的事情说给父亲听,没想到父亲竟草草看了一眼便休息了,这让他非常失望,甚至有些委屈。
第二天一早,正准备上学的关先进,被放在书桌上的“小火车”模型惊呆了。原来,父亲熬夜对车头和车尾等部分进行了更细致的加工打磨,还对那把伤人的锉刀的刀柄做了改良,并且在“火车”的底部刻上了关先进的名字。
“父爱无言,这是对我父亲最恰当的形容。从儿时到成人,父亲在我背后默默付出了太多。”关先进说。
1981年,关先进进入车辆厂工作。在入职前一天,父亲与他长谈了一次,在父亲管理的车间里,30年从未出过任何问题,他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出纰漏。
在父亲的影响下,进厂工作后,关先进各方面表现都很出色。1983年,关先进入选企业先进个人。在表彰会前,他特意托人告诉父亲,希望父亲能见证自己的成长,但父亲却以工作为由推辞了,父亲的态度再次让他感到失落。
一个月后,关先进才从一位工友口中得知,父亲当天参加了表彰会,毕竟是儿子进厂后的第一份荣誉,只是他没有走进会场,而是站在大礼堂门口远远地看着。
在采访中,关先进还向记者分享了一件抓贼的往事,这件事同样让他记忆犹新。
1989年,个别车间出现了零件失窃事件,为了杜绝此类事件发生,厂里组织成立了安保小队,关先进主动请缨。
有一天晚上,关先进一个人正在厂里巡逻,突然发现两个身影沿着矮房跳进车间,他顾不上叫人,立刻追上前去,急忙拽住其中一人的衣服。两名窃贼见状,立刻开始激烈反抗,在争斗中,关先进的头被打伤,鲜血直流。面对危险,关先进丝毫没有退让,而是和赶来支援的工友一起抓住了盗贼。
在医院包扎伤口时,平日里一向严厉的父亲虽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,但湿润的双眼却将他对儿子的担心展露无遗。
“臭小子,你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差?你以后要跟我多学学了。”养伤期间,父亲的“批评”让关先进内心暖暖的。
2008年,父亲因病住院,随着病情的恶化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。在弥留之际,父亲把关先进叫到身旁,一边流着泪,一边抚摸着儿子的脸说,“儿子,爸要走了,爸这辈子没有表扬过你一句,我不是个好父亲。”父亲微弱的话语,顿时让关先进泪流满面。
“父亲临终前,用尽全身的力气告诉我,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我。”关先进哽咽着说,父亲的离世让他心痛万分,父爱成了永远的回忆,曾经一直努力想得到父亲认可的他,原来一直是父亲心中的骄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