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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追光者”刘生才:
用光影捕捉感动瞬间

   □ 记者 刘凡銆
  “摄影就是追逐着光。”76岁的摄影发烧友刘生才说自己就是“追光者”。在他看来,摄影不仅是光与影的艺术,还是生活中感动瞬间的定格。
  从1971年初学摄影至今,刘生才挎着相机游走全国各地,四处寻找素材。他的镜头里有母亲的脸庞、劳动者的身影,烟火气十足的老城古镇,骊山30年来的变化历程……资料存片多达十几万张。
  万张照片寻觅母亲身影
  没来得及给母亲照更多的照片,是刘生才最大的遗憾。
  1968年,为准备到原兰州军区汽车九团参军的资料,刘生才来到蒲城县照相馆照相,母亲一路随行。拍照过程中,刘生才想起母亲从没拍过一张照片,便让摄影师为母亲也拍一张单人照留作纪念。“母亲端坐在相机前,嘴角微微上扬,眼睛炯炯有神,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。”刘生才说,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,憨厚朴实,那张照片精准地捕捉到了母亲细微的神态。
  只是没想到,这张照片既是母亲的第一张照片,也是最后一张……刘生才参军不久,母亲便因病去世,那张临行前的照片成了刘生才日后想起母亲时唯一的纪念。
  转业后,刘生才喜欢上了摄影,每当他举起相机,便会想起母亲。“也许是太想念母亲,在路上遇见和母亲年龄相仿的老人时,我总是情不自禁为她们拍照……”追寻“母亲”的脚步从未停止。多年来,只要看见和母亲相似的神情、身影、姿态,刘生才都会走上前去,用手中的相机定格那一张张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庞。
  去年,刘生才自费出版了名为《追光者》的摄影集,第一个主题就是“寻觅母亲身影”,收录了他为像母亲一样的老人拍摄的作品,“如果母亲还在世,她应该就是照片中的模样”。
   33年记录骊山变化
  刘生才还有一个“母亲”,那便是骊山。
  1989年,刘生才来到西安市临潼区依骊山而建的长庆培训中心工作。从此,骊山便成了他每天都要去的地方。一台相机、一个独脚架,是他走在山路上的必备品,他聚焦一草一木、一石一景,不知不觉为骊山拍摄了33年,共计5316张照片。
  “总有人问我,拍骊山33年烦不烦?我都会反问他,哪有孩子会嫌弃自己的母亲?”生活在骊山脚下多年的刘生才,早就把骊山视作了母亲,因此,他热衷于拍摄骊山的细微变化,虔诚记录这位“母亲”的今昔变迁。
  刘生才的第一张骊山照片拍摄于1989年5月,最新一张骊山照片则是今年4月拍摄的。同一个点位,30年前,镜头里的骊山满是低矮的杂草;如今,骊山上栽种了洋槐、松树、柏树……光秃秃的山头没有了,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,抬头就是清澈的蓝天。
  “近些年骊山的变化真是大!曾经采石业让骊山的生态环境被破坏,后来,临潼区实施骊山北麓植树造林和植被恢复保护工程,骊山渐渐由黄变绿。”刘生才说。
  “骊山如今真是太美了。”近些年,刘生才每次登上骊山山顶远眺美景时,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。“母亲山”出落得越来越美丽,刘生才拍摄得也越来越起劲了。他总是找寻以前的拍摄机位,通过拍一张新照捕捉骊山微小的新变化,在新旧的“对比”之下,烘托骊山如今的美貌。
  33年过去了,刘生才对骊山的变化有着最直观的感受,他从正值壮年变得两鬓斑白,不变的是他对骊山的一片赤诚。
  凝视平凡人身上的微光
  翻开刘生才的摄影集《追光者》,里面不乏波澜壮阔的自然景观,但他更多的镜头则是聚焦平凡人的生活。多年来,刘生才穿梭在各个城市热闹的巷弄里,通过相机温柔凝视着身边人生活中的微光。
  “我之所以喜欢摄影,是因为照片能够守护住珍贵时光,储存住感人瞬间,放大平凡人的步履足迹,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。”刘生才说。
  刘生才很喜欢自己拍摄的“孝心无价”系列摄影作品,这组摄影作品的主角是他单位老前辈李玉琴一家。
  2004年,李玉琴因病成为植物人,生活起居只能靠儿子和儿媳扶助。十多年来,常年卧床的李玉琴在子女悉心照料下面色红润,身上没有一处压伤,衣服被褥干净整洁。
  一次探望中,刘生才目睹了李玉琴的儿子和儿媳为她擦拭身体、剪指甲、喂饭、安抚情绪的过程,他很受触动,当即拍下照片,将这温暖的一幕定格,“他们就这样十多年日复一日、不离不弃,耐心地守在她的身边……这难道不就是直击心灵的素材吗?”刘生才说。
  从那以后,只要有时间,刘生才便到李玉琴家中用镜头记录着李玉琴家中每一个感人的时刻,一直到李玉琴去世。后来,他将自己多年来拍下的照片,都打印出来送给李玉琴家人。
  在刘生才的镜头里,还有轮廓硬朗的年轻泥瓦工、笑脸稚嫩的可爱孩童、相偎相依的老年伉俪、收割庄稼的农村妇女、汗流浃背的油田工人、努力奋斗的残疾人……每一个不经意拍下的人,背后都有一个感人故事,而他是这些真情瞬间的忠实记录者。
  刘生才将摄影比喻为一条走不完的路,未来摄影之路还很长,他有的是力气。“长长的路,要慢慢地走。”对于他来说,只要举起相机,就有无数个值得纪念的风景和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