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崔建玲
去了大城市,看着处处摩肩接踵的人群,听着嘈杂喧嚣的人声、车声,由不得发出一声感叹,还是小城好啊!
小城虽然城市小,东西不过三五里,南北不过一个长坡,但城市小并不妨碍食物的丰富,生活也方便得多。早晨起来匆忙吃早餐,想吃包子城中间的两家就很不错,家常特色,皮薄馅多,带走方便,想坐随意,操作间直接对着你,让你一目了然。想吃羊肉泡,那你就去城西的“至味”或“老宋家”,汤清肉烂,味道纯正,特别是那烧饼,真正的土炉炭火烤制,芝麻点缀,焦香酥脆。要吃羊杂,城南的那家苍蝇馆子该是首选。虽门帘黝黑、桌子粗笨,那也不妨碍你和周围的人吃得酣畅淋漓,尽兴而去。更有常客到来,老板不用问就能知道你的辣子多少、盐味浓淡,叫你没得说。
小城就是这样。正因为她的小,所以她的美食、特色无人不知。正是因为小,想吃哪家也不远,虽说城南城北,一找一个准,说走就走,抬脚就到。正因为城小,价廉物美,一个早餐三五元便让你肚圆胃胀,舒舒服服。不像大城市,多是路边摊,而且还过点即收。找一个可心的早餐得半天,一问价钱,吐了舌头,同事说他们两个人在西安吃了个早点33元,都还没吃饱,也不知道人家是咋算的,直瞪眼。
小城多好啊,就那么两三万人,早晨穿城而过买菜,东来西去的人基本上能混个脸熟。要是你还有过单位调动,那小城的人你就更熟了,一路走来总能碰见几个熟人,张三、李四远远招手,随便问个好,关系更近一点,递支烟,寒暄几句,或者在浓密的树荫下,拉几句家常,那也是满满的惬意与舒心。偶尔买菜忘了带钱,连卖菜的老大爷也会说走吧走吧,算送你了,那边应答“改天啦”,一应一答之间,相互的信任让生活变得简单而暖心。更别说退休后不上班的大妈们,菜要买几个小时,该有多少人情交往在里边啊。谁家孙子大了,谁家又去海南带娃了,北京某家医院治骨刺很好……虽身居小城,话题却遥远至海角天涯。走在大城市,人人行色匆匆,地铁里如黄辣丁罐头,脸对脸、背对背。一路走来,脸板绷直,少有话语。
小城市不只是人情味浓,与农村土地毗邻,也让她有了色彩和四季。从城市中心,沿着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走不出二三里就有了农村的气息。新翻的松软土地,高高低低的黄瓜架、豆角架,土地中间崎岖蜿蜒的羊肠小道,让你感到这就是出走多年的老家。美妙的感觉不止这些。春天,鹅黄的蒲公英、新嫩的韭菜、浓郁的香椿,丰富的不只是餐桌上的味道,更有冬藏之后的豁然与释放。夏天火红的晚霞满天之时,有时会采到绿汪汪的油菜苗,也会碰到正采摘的农民送你个红里带沙的西红柿或几个翠绿的黄瓜,让你似乎寻到了小时候的味道。当然有时也会碰到大雨突然倾盆而下,让你来不及躲避,最后成了落汤鸡,一路笑着跑回家……秋冬季节出城,食物收获也许会少,但南山尽染的层林,北边空旷的田野,带给你的有热情与豪放,有旷远与坦然,更多的是宁静与豁达。
小城真的很小,但小城真的很丰富,食物不单调,人情不冷漠,四季都有野味,风景四时不同。也许孩子们会列举出“咖啡厅”“豪华电影院”“西式餐厅”……这些小城里没有的东西作为拒绝小城的理由。这几年,小城里渐渐也有了肯德基、麦当劳、3D影院、电玩城等现代化时髦元素,小城也在与时俱进。可我还是想说,没有这些东西,小城不是一样安然平静地生活着?
还是爱小城,爱小城生活。爱小城生活的丰富与温情,爱她的恬淡与宁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