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次去湘西旅游,在一户农家乐的菜单上赫然发现有一道锅巴菜,我没有犹豫当场点了。菜端上来,我迫不及待地把筷子伸向了它,才发现锅巴菜其实就是我小时用菜汁浇在锅巴上的模式
□ 黄淑芬
周末回乡下老家,恰逢村里有人家办满月酒,饭菜全部用土灶土锅烹煮。木柴大锅煮出来的米饭忒香,而最后出锅的锅巴也变成了抢手货。
在我的记忆中,那时的乡村人家,大多烧柴灶,用柴火焖米饭,锅底都会粘着一层锅巴。其实,柴火焖锅巴是一项技术活,米饭煮开上气冒泡后,就要退火膛里的柴火,如果退火不及时锅巴就会焦糊,火小则锅巴不够金黄、香脆。
每次吃饭我都会磨蹭到最后才去舀饭,先用饭勺撇开米饭,然后再铲锅巴,看见我不吃米饭而去铲锅巴,母亲叹气说:“有好饭你不吃,以后你是吃亏的命。”听不懂母亲话里的意思,我也不想管那么多,只是把锅巴嚼得嘎嘣脆响。脆响声惹得小妹也跑去铲了一块,许是锅里的米饭漏了气,锅巴没有刚出锅时那么脆了。
母亲知道我喜欢吃锅巴,于是在米饭上气时会很耐心地掌握灶膛里的火候。如果火猛了,她会用火钳把剩下的余火刨开,再从旁边的灶膛铲一铲冷灰盖上余火,这样灶膛的火力就不大了,焖出来的锅巴是金黄色的。慢慢地再焖一会儿,锅巴的香味便直冲鼻子。
有时,空嚼锅巴腻了,我会换另一种吃法,用菜汁浸泡锅巴。把锅巴放在碗底,在上面均匀地浇上几勺菜汁,锅巴泡软了,还融合了菜汁的精华——油盐味,吃起来那个香呀!
后来煮饭用上了蜂窝煤,焖米饭确实是方便,但是蜂窝煤的火力太猛,焖出的锅巴大多是糊了的。母亲尝试了几次后,用一块薄铁皮隔在煤炉上,终于,我又可以吃上嘎嘣脆的锅巴了。
现在煮饭大都用上了电饭煲,煲里的内胆带有不粘锅性质,舀完饭后,锅底很干净。即使有剩余的米饭遗留,那也不是金黄的锅巴。没有了粘锅底的饭,就再也闻不到锅巴香了。
有一次去湘西旅游,在一户农家乐的菜单上赫然发现有一道锅巴菜,我没有犹豫当场点了。菜端上来,我迫不及待地把筷子伸向了它,才发现锅巴菜其实就是我小时用菜汁浇在锅巴上的模式,只不过这道锅巴菜的菜汁却是用肉末配合其他蔬菜烹制而成,味道很鲜美,却再也找不回童年的那个味了。